【战疫情】文艺作品选登——短文篇（七）

本次选登分享全椒作家何圣林的作品《天价口罩》。

天价口罩

何圣林

年三十上午，我顺利到达老家。

打开门，我就喊：“老爸，老妈，我回来了。”老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，一看是我，眼圈就红了。妈擦了下泪水高兴地说：“回来就好，累坏了吧，看你满嘴的胡子，这么大的人了，就不知道搞干净点，赶紧去理理。”我问妈：“老爸呢？”

“在药店呢。”

“都年三十了，药店还忙？”

“是啊，哪年不是忙到三十下午才回家吃年饭的。”妈笑着说。

老爸是背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，见到我，高兴劲来了，一拳打在我身上说：“我以为你小子又不回家过年了呢。”我装作很痛的样子，哂笑。

年饭很丰盛，我给老爸斟了一杯酒，老爸平时晚上都要喝那么一杯。老妈和我说笑着，老爸却紧锁眉头，不笑不语，手中拿着的筷子却迟迟不见夹菜。以前只要我回家，老爸都会在饭桌上谈笑风生，给我讲他退休前在医院工作的事。老妈白了老爸一眼说：“老头子，这菜不合你胃口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你有心事？”

“哎，这个年难了。”老爸欲言又止。

“有啥难的，药店不是经营得好好的吗？”老妈撇了撇嘴。

“不是钱的问题，是新冠肺炎的问题。”

“学校领导给我们老师都打了招呼，说要随时关注疫情，不要接触疫区来的人。”我说道。

老爸抿了一口酒说：“今年的新冠肺炎来势汹汹，不亚于当年的非典啊，正值春节期间，人流量较大……”

大年三十是在沉闷焦虑中度过的。

我被外面其起彼伏的鞭炮声震醒了，初一的天气还是那么阴沉，似乎验证了这是个不同寻常的新年。我开心地吃着老妈做的饺子，不见老爸，就问老妈：“老爸呢？”

“去药店了，他要我告诉你，今年不要出去串门了，在家安心备课，出门要戴口罩。”

“备课不急，我去药店看看吧。”其实我很想知道大年初一，药店能有生意？

街上空落落的，往年这时早就三五成群的串门拜年了。药店离家不远，拐个弯就到。走到拐弯口时，看见老爸的药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。

老爸的店名很实在，如同他的名字：爱国大药房。店门玻璃上贴着：平价口罩，每人一包。

刚进药店，老爸就叫我：“赶紧来帮忙。”药店里有3个营业员，正干净利索地忙碌着。

“你来卖口罩，按这价格卖。我出去有点事。”老爸边脱工作服边对我说。

“别人药店一只口罩都卖30，简直是天价口罩啊，还是梁医生大好人，一包才卖7块5。”外面排队的人群中议论纷纷。

我和3名营业员紧张有序地工作着，中饭还是老妈送来的。下午快打烊时，老爸骑着三轮车回来了，车上堆满了纸箱。

我问老爸：“纸箱里是什么？”

“口罩。”

“店里不是还有点储备货吗？”

“照这样发展下去，肯定不够了。”

“这些口罩哪来的？”我满脸狐疑地问。

“从别的药店收购的。”

“我家卖完不就行了，怎么还高价收别人货？这样卖还不亏死了！”我对老爸做的事很不理解。老爸没有回答我，却对3个营业员说：“把公告撕了，明天早上重新贴：本店口罩，只送不卖，每人限领一包。”

晚上趁老爸去洗澡的时候，我遛进老爸的书房，从口袋里拿出2包口罩，打开抽屉，一个红艳的荣誉证书出现在我的面前，打开一看：中国好人。瞬间，我的眼镜雾化了。

回到我的房间，想起老爸在晚饭时对我说的话：目前全县在征集志愿人士，众志成城对抗疫情。我摊开信纸，拿起笔，郑重地写下“志愿书”三个字......